庙堂与江湖:
隔阂中的纸媒思维与网媒现实
1991年4月16日,中国留学生“阿贵”,在全球第一个华文网络电子刊物《华夏文摘》上,署名刊登了一篇评价北岛诗歌的原创文章《文如其人》。这是一篇再普通不过的“文学赏析”,却因为发表方式的独特而垂诸史册——当年的《华夏文摘》,要通过电子邮箱订阅,跨越技术门槛,才能让一行行方块字在黑黝黝的屏幕上慢腾腾地出现。时移世易,阿贵那样的精英理工男,即使有科幻作家的天赋,大概也很难想象当今网络世界的发展——如今任何一部uedbet全球体育作品,发表或播出后立刻就会出现各种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而弹幕或跟帖,可以在影视或小说的播出、写作过程中,将观众、读者的七嘴八舌同步展露,甚至能影响作品的发展与结局。“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曾是王谢堂前燕,如今飞入寻常百姓家——任何一个普通的网民,不管是否具有某种“资格”,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发表在网络上,不久就可能得到一大堆热烈回应。网络技术还把全世界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帮会”,它们表面上叫作“兴趣小组”或“朋友圈”,实际功能是随时随地“开会”,并向uedbet全球体育作品表示“声援”或发动“攻击”……
与前网络时代相比,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因为自身的民间性、多元性、互动性、自发性、娱乐性,取得与网络技术进步同样令人震惊的成就。网络世界里的很多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板块,沸腾的是一片众声喧哗、嘈杂纷乱、莫衷一是、鸡对鸭讲。网络江湖上,多年来不仅没有产生“一言而为天下法”的理论巨擘,就算比较有价值的理论思潮或uedbet全球体育话题,也乏善可陈。
如果从媒介角度分析目前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整体状况,我们会发现,它是由两大阵营组成的:纸媒型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和网媒型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前者包括传统期刊、报纸、书籍的网络传播(比如中国期刊网上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文章),也包括某些传统风格的网站、论坛(如“作家在线”“当代中国文学网”“中国文联网”等),还包括某些传统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家在个人博客等媒体上发表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文章。其共同特点是发布于网络,但内容、文风仍具有纸媒气质,与传统出版物没有区别。后者则是身份、地域、专业各异的网友的自由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小至一个表情符号,大到几千字的文章,都可归纳到这个范围中。从更宽泛的意义上说,像胡戈《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类具有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性质的视频或某些图像,也是网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特殊方式。但由于它们数量较少,本文暂且存而不论。
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这两大阵营,属于两个话语系统,都有各自的优势和缺点。纸媒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强调学理谨严,言出有据,大多实名发表,态度严肃认真,具有不小的篇幅。遗憾的是,近些年来,它在社会公共领域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其原因不一而足,主要是缺乏原创精神,脱离uedbet全球体育实践,动辄以洋理论、大概念削足适履,而且文风沉闷呆板,缺乏个性,还有红包、人情的不良发酵,不免生产出不少文字垃圾。网媒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导源于民间舆论,匿名发布,自由率性,文体多样,篇幅短小。它的优点是具有草根精神,能紧跟艺术发展,不受金钱诱惑,敢于蔑视权威,真诚直接,注重感悟,文风活泼。但它的不足也是明显的:很多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者缺少基本的知识储备,多以个人好恶替代学理评价,甚至用粗俗的发泄、谩骂来代替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客观地说,网媒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也不乏真知灼见,但数量巨大的劣质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往往将其淹没,寻找它们无异于入海捞针、排沙简金。
两大阵营一居庙堂之高,一处江湖之远,各行其是,关系微妙,彼此轻视,时有冲突。如2013年,一直活跃于纸媒的影评人周黎明就郭敬明《小时代》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在网上就发生了引人注目的口角——周认为这部电影“丧失了道德底线”,郭和他的粉丝则以周“你看见什么你就是什么”“你老了,跟不上这个小时代”来回应,一时间成为大众关注的热点。这样的网络事件近些年层出不穷——两个阵营大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火气,“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1]
其实,如果有机结合纸媒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思想深度、理论素养与网媒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真诚自由、性灵激荡,就很可能产生一大批文质半取、风清骨峻的优秀作品,给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开拓新的天地。实际上,两大阵营分属的两种媒介、两种势力,也并非“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正在努力向对方伸出橄榄枝。网络文学的大量纸质出版和参评“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标志着传统文学的世界对“网络世界”的接纳。而传统的uedbet全球体育作品借助网络传播,也日益强化、丰富、拓展着网络世界的功能。在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二十几年的发展史中,像《网络金庸》《十美女作家批判书》那样编选出版网评文章,像传统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家开设博客或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像某些电子网刊设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专栏或板块,像某些网站将传统纸媒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文章数字化并增设互动功能,都可谓在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媒体融合之路上进行的有益探索。但是,现实地讲,相比网络小说的纸质出版及影视改编,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媒体融合会更为艰难,也将是一个更为复杂、浩大的工程。如何为两大阵营找到某些有效融合的方式,这当然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本文的主旨,即是为这一复杂问题提供一种小小的解决方案,即:充分考虑当下的文化环境、学术制度、媒体现状,发挥两大阵营各自的长处,大力发展“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逐步将其自然提升为一种新的文体,在媒介融合中初步形成兼顾思想性、传播性的作品、文风。
古典与当下:
融合中的传统短章与网络微评
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是以互联网为基础的多媒体环境下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它之所以能发展出“微”的形式,与网络技术支撑的媒体特性有直接的关系。互联网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以信息传递快捷为主要优势,因此,大多数网民的“浏览”动机要多于“阅读”及“思考”心态。从生理角度考察,电子屏幕对视力的刺激、电脑强制性姿势对颈椎的影响,也不允许人们像面对纸媒那样进行深度、慢速、品味式的阅读。如果说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还有稍大的体积和屏幕,人们还不得不用某种仪式感阅读较长的文章,那么,2006年后,智能手机、掌上电脑、MP4等信息终端实现网络连接,其便携式的小屏幕就使碎片化的阅读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势。与此同时,微博、微信等交流平台迅速进入日常生活,信息传播的小型化也愈加普遍。微博每条只允许书写140个字符。微信后出转精,功能强大,对话、链接、转发、点赞、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打赏、发图片、晒心情,人们每天面对浩瀚的信息海洋,常以“刷屏”应对,更是不耐长篇大论。早在十多年前,就有网友戏称:“在网上写作,你只要写好前面的一部分,后面……没有人会在乎,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有耐心看到终篇。”[2]这种BBS(论坛)时代的经验之谈,在今天仍堪称“写作窍门”,人们在阅读微信中的全部耐心,大概只能接受过去文章开头的那部分。今天原创的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大多数篇幅也很是“知趣”,以小语短篇为常态。那么,网络上的“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多少字数算是“微”呢?我想,这应当参照目前学术体制的某些约定俗成,也应当以网上阅读的习惯为依据,不妨以几十字到几百字为宜。
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微型化,相对于纸媒上较长篇幅的文章,会不会一定就是肤浅、零碎、局限的呢?如果从目前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整体状况来看,这种判断是有道理的。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碎片化、零散化、随机性,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回归——回归一种悠久的中国古典文论的传统。众所周知,我国古代uedbet全球体育理论、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绝大多数采用的是诗话、词话、题跋、书序、评点等形式,零散片段的短章是它们的基本单位。这一特点,从先秦《论语》《庄子》中涉及uedbet全球体育的只言片语,到清代《艺概》《人间词话》等专门论著,都得到体现。而像“七言绝句”这样的诗体,只有28个字,用来论诗、论画、论书法,从杜甫以来,延绵千年,蔚为大观。泛而言之,中国古代文人对所有的诗文,只要言简意赅,都抱有赞赏态度。比如,西晋陆机就强调文章“无取乎冗长”(《文赋》),唐代刘知幾则推崇“一言而巨细咸该,片语而洪纤靡漏”的叙事(《史通·叙事》),而司空图“浅深聚散,万取一收”“如矿出金,如铅出银”(《二十四诗品》),更是对含蓄洗练的诗歌风格充满诗意的描绘。而清初学者王符增有一部《古文小品咀华》,辑评了几百篇最少23字、最多千把字的小文,在序言中,他对短章推崇备至:“……夫贵少者非寒俭之谓,非渗漏之谓,谓其能遗糟粕而存精液也,谓其能由驯熟而臻平淡也。择焉精者,语焉必详;至约之中,至博存焉。”“今试取集中所次读之,虽惜墨如金,而光烛万丈;虽心细如发,而气雄宇宙;金熔玉琢,节短音长。人以为至约而宝之者,予独以为至博而赏之也。”[3]
在这种文化场域中,文约义丰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也自然会成为一种千百年流传不息的大传统。更重要的是,中国古典文论,以短章的形式,在中国uedbet全球体育发展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取得了辉煌成就,而中国古代灿若群星的uedbet全球体育作品也证明,即使这些散金碎玉表面上没有西方式的系统性,但仍具有不可低估的有效性、学理性、传播性。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的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绝不应当以“体格小、个子矮”而自卑。
诚然,目前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整体状况,与经过千百年淘洗的古代经典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网络环境毕竟给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提供了一种自由的土壤。有学者认为,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打破专家学者把持垄断的僵化局面,进入了“人人都是批评家”的大众时代,它带给人们的有话语的解放,也有真性的回归。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由此产生了某种互动性,产生了某种情感的参与、融合,可以恢复个性的张扬与体验的诉说,可以恢复诗性的把握与灵感的勃发。这些改变,与中国古代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感悟性、整体性、抒情性等特点自有暗合之处。[4]这种判断是颇有道理的。
今天的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无疑应向古代传统汲取营养,但又不能亦步亦趋。因为古人往往在简帛、纸张上反复欣赏文字,很多古人就特别崇尚含蓄蕴藉:“作短篇之法,不外婉而成章”(刘熙载),“虽发语已殚,而含义未尽,使夫读者望表而知里,扪毛而辨骨,睹一事于句中,反三隅于字外。”(刘知幾),甚至要在“百十余字”中,“有无限开阖,无限变化,无限含蓄”(吴楚材、吴调侯评韩愈 《送董邵南序》)。这种风格,在数字媒介的快速阅览中就明显地不合时宜。网络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强调直接、明快、鲜活,从题目到内容都要显豁痛快。比如在“声乐助手” 微信公众号中,有一则用网络语言介绍歌剧《图兰朵》著名爱情唱段的文字:“虽然《图兰朵》的故事发生在我们东方,但我真不喜欢国内某些露天版本,又不是让你比土豪,整那些虚的阵杖有意思吗?爱情的东西就得有个爱情的样子,不能总端着往大做,不然高大上也会做成傻大空!”[5]不点名又不客气地批评了1998年在紫禁城、2009年在奥运“鸟巢”花费巨资打造的《图兰朵》大型景观歌剧追求视觉奇观,却缺乏艺术本该具有的真挚感人的力量。再看网友“骑马倚斜桥”在知乎网上讨论“国产电影为何硬伤累累”的一则短评:“以为靠堆钱和堆明星就能拍出好片;以为打着向经典影片致敬的口号,就能情怀满满吸引观众;以为别人拍的片赚到了票房,自己只要模仿题材内容拍,就也一定能大赚一笔;以为只要剧本是那些畅销小说改编的,无论拍成什么样都一定能吸大量的粉;以为观众都是钱多人傻,只要是片,我们都会去看。”[6]
这则短评谈不上有多精彩,却像一滴水,折射出网络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一些特征:不去过度强调论据,直接表明带有主观印象的论点;使用简短句式,很少使用句间联接词;对于作品或艺术现象的评价直言不讳。新世纪之初,有人提出两条网文制胜法宝,即“节奏明快”和“兴奋点密度高”,如今比较受欢迎的uedbet全球体育微评,也大多具有这样的优点。[7]
让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具有广泛的传播性,还有很多方式。比如: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对象要考虑公众性、话题性、即时性;标题要醒目,善于设置悬念,不惜故作惊人之语;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语言要生活化、网络化,使用幽默、反讽、戏仿等修辞手段;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立场要符合网络世界去等级化的“狂欢气质”;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形式,除文字之外,还可以加入或制作吸人眼球的图片、视频,等等。
值得期待的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应当是既通行于网络世界,又富于理性价值;既保持民间的生机活力,又吸取学界的思致高迈;既能与当下的uedbet全球体育热点共生共荣,又能与悠久的民族传统息息相通;既能与各路网友打成一片,又会为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世界带去新的创造性元素。这种理想状态,如何达到?一方面,我们要等待网络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自然成熟;另一方面,我们还应当进行合乎理性的努力,增强“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文体意识,完成关键一步。
可能与意义:
孕育中的新型文体与鲜活文风
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成为一种新文体,有无可能?
首先,如前所述,网络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微”化趋势已不可逆转,大众的阅读习惯业已形成,“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乃是一种顺应时代的必然选择。其次,相比其他领域,uedbet全球体育的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具有更大的公众参与性、有效性、非功利性。从知识系统的划分上看,自然科学的专业性要求很高,公众不易参与,而时事热点、社会新闻方面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有信息不畅、立场各异、利益掺杂等因素的干扰,且容易“方生方死”,事息文灭。文学艺术则具有天然的非功利性和易普及性,对uedbet全球体育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也会由于作者数量庞大、作品公众关注度较高而产生具有价值、流传久远的作品。复次,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经过多年的发展,逐渐形成了别具特色的内容与风格,不仅与纸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有所区别,而且与网络上篇幅较长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也存在很大的不同。最后,uedbet全球体育发展史上以小篇幅为特点的体裁不胜枚举,远如短篇小说、小小说、喜剧小品、戏曲小帽,近如微电影、微视频,“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作为一种新时代的新文体,有何不可?
把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提升为一种文体,更为实际的意义在于弥合两大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阵营之间的裂痕。众所周知,纸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人才众多,拥有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专业知识,但目前某些僵化的学术理念和体制,窄化了他们的发展途径,压抑了他们的热情、性灵、才华。他们不可能个个都像“北小京看话剧”和“押沙龙在1966”那样撰写篇幅较长的网络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文章[8],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传统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文章放到网上首发。而“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微”之一字则能解决这个问题——“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用时不多,可以让纸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人才有感即发,着手成春。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快速反馈、互动,也会给写作者更多激励和灵感。由于具有较高的学术素养,他们笔下很可能产生既符合网络特点、贴近uedbet全球体育现实,又较有思想深度的作品,可以弥补目前网媒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量大质低的严重缺陷。再来看非专业的普通网友:他们大多情感真诚朴实、观察细致入微,甚至能对某些未完成作品提出重要的参考意见,但总体上看,他们还停留在具体作品评价的层面,缺乏具有穿透力的深度思考,也缺乏对超越性的艺术境界的追求。而“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二字,会让更多网友以一种较为郑重的态度来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不止于一两个语气词或无意义的“灌水”。尤其是网络上的民间高手或“意见领袖”,会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投入到这个领域。多年来,各种“段子手”以及各路“大V”有意无意中“制造”了很多有思想、有才气的小文或图片、视频,可以说,在数量众多的网友中,灵心慧性的人才绝不难觅。如果“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逐渐形成一种文体,聪慧的网友们就会主动学习、提高,把自发的“评价”提升为自觉的“批评”,从而改善网络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粗浅、粗鄙、粗俗的整体气质,让来自民间的创造之流沿着建设性的河道奔腾向前。
不能不看到,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两大阵营以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为交汇点的融合,需要来自现实的推动力。各大网站可以借鉴当年“清韵论坛·文学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和“自由村·风雨红尘”的做法[9],也可以在某些现有的时事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板块中开辟专栏,把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加以整理、收集和推广。某些提供大众娱乐的视频网站、小说网站,除了“加精”之外,可以为精彩的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设置激励机制,并借助APP客户端、微信公众号使之广泛传播。在某些特别时段或某些uedbet全球体育作品(比如电影、电视剧)推出之际,可以举办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大赛,设置重奖,引发网友的参与热情。这些措施都会让网站赢得更多的点击量,也会让某些uedbet全球体育作品获得更高的关注度,同时,网站会因此得到更多的尊重,建立良好的社会形象。
“线上”如此,“线下”的纸媒出版、宣传、倡导也同样重要。网络小说变成纸质读物意味着得到传统社会的肯定,“网络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也需要这种鼓励。把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结集成书,目前还不多见。但是,正如前文所述,很多中国古代诗话、词话,其实都是古人“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合集。近年来,也有学者致力于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整理、结集与研究,作了一些开创性的工作。[10]如果未来能有更多的作者专集、uedbet全球体育理论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热点专著能把网络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作为一种独立的形式,无疑会提高这种文体的吸引力。与此同时,uedbet全球体育创作类、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类的期刊和报纸,以及电视、广播这样的大众媒体,如果能开设“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栏目或板块,也会有力地推动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发展。而把“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纳入传统的uedbet全球体育奖项,甚至单独设立“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奖”,更是一个重要举措。在目前的学术体制下,这会极大地促进来自大专院校、科研院所的人才参与“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创作。
值得注意的是,“线上”与“线下”,在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发展中并不是相互隔绝的。正如此前某些网站邀请传统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家主持某些栏目、频道,而传统的uedbet全球体育评奖等活动也越来越多地出现网络作家的身影,在推动“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诸多举措中,应当让“网络世界”与“传统世界”保持良性互动,取得共识,达成共赢,不断创造两大阵营之间消除隔阂、平等沟通的机会。
不能不看到,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如果真的能从自发、分散的状态发展为一种被各方认可的“文体”,还存在很多路障和暗礁。比如,网络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原创于网络,其版权如何得到有效保障?如何在社会责任、学理倡导等精神因素推动之外,充分尊重各个复杂的利益主体,为“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找到长久发展的内生动力?如何让网媒型和纸媒型两种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家在各自的评价标准中达成相互的宽容、理解与融合?
路漫漫其修远兮,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终将在曲折中上下而求索。它会为纸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灌注生气,活血化瘀,为网媒型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固本培元,强筋壮骨。从当代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整体来看,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很可能是媒介融合的一种局部尝试,也是发挥两大阵营各自优势、形成互补的初级形态,在它后面出现的,应当是吹拂整个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界的清新刚健、充满活力的文风。相信“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作为一种文体,不会仅仅作为一个历史阶段的权宜之计而存在——它扎根于现实的土壤,又有悠久的民族文化传统的滋养,一定会长成郁郁葱葱的森林,开出一簇簇绚烂的花朵,让今天的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无愧于我们伟大的祖先,无愧于我们伟大的时代。
[1][清]郭庆潘:《庄子集释·天下篇》,中华书局,2004年,第1069页。
[2]谭德晶:《网络文学批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年,第782页。
[3][清]王符增:《古文小品咀华》,书目文献出版社,1983年,《原序》第1-2页。
[4]谭德晶:《网络文学批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年。
[5]微信公众号“声乐助手”:“美声:歌剧中著名的单恋,傻妹子柳儿的咏叹调“‘主人,请听我说’”,2016年4月28日。
[6]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4756808/answer/
98211134?from=profile_answer_card
[7]谭德晶:《网络文学批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年,第204页。
[8]北小京看话剧”和“押沙龙在1966”是近年来网络上著名的戏剧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作者,匿名发表剧评,受到传统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界的注目和肯定,但他们的身份至今没有公开披露。
[9]周志雄:《网络文学批评的现状与问题》,《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第42页。
[10]比如辽宁文联出版的《管锥天地别样宽——网络uedbet全球体育微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的实践探索与理论思考》等。
*本文为辽宁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基地” 2015年度项目“当代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阵地建设与实践研究”(项目编号:CLACA-2015-015)的研究成果。
*胡海迪:《艺术广角》杂志副编审
*责任编辑:史静怡
《中国uedbet全球体育uedbet让所有玩家提款》2016年第8期 总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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