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万物沉寂唯你风流,那一刻,心随你走不再回头……”
莫高窟洞窟里风铃、禅音萦绕。巨大的白色倒梯形布景拢住舞台,如石窟,似苍穹,带来前所未有的全新视觉体验。一线高光直射,聚焦于舞台中央一把空椅子上,华发苍苍的樊锦诗(茅善玉饰)坐在椅子上,娓娓回忆起她50年的人生历程。
《敦煌女儿》以沪剧这一艺术表现形式再现了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长、“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樊锦诗50年扎根甘肃大漠,穷其一生致力于敦煌研究的人生历程,讴歌了一代代敦煌人坚守理想的崇高情怀。“你对它有深深的爱,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它。”50多年前,刚从北大毕业的上海女孩樊锦诗,独自一人来到敦煌,一念坚守就是半个世纪。几十年间,她用坚韧柔情润泽戈壁大漠深处,着手建立了享誉世界的“数字敦煌”。
一念执着,一生坚守。7年间,荒漠明珠,牵起了两位上海女儿的“敦煌情”……上海沪剧院主创团队前后用了7年时间“匠心”传承“敦煌精神”,潜心打磨的《敦煌女儿》在上海演出20多场后,受到了广泛关注和好评,近日,该剧作为全国优秀现实题材舞台艺术作品应邀进京展演,庆祝北京大学120周年校庆,献礼改革开放40周年,演出好评如潮。
《敦煌女儿》的主演上海沪剧院院长、沪剧表演艺术家茅善玉在谈到创作这部戏的初衷时说:“7年前我在报纸上看到樊锦诗的相关报道随即萌生创作相关题材的想法,樊锦诗的人生是真正的美丽人生,这种守一不移的精神,对于传承民族文化的担当,非常打动我。从选定这个题材开始,整整7年时间,我数次到敦煌体验生活,与樊锦诗本人也成了‘忘年交’。”
上一分钟是25岁大学生,下一分钟是80岁老太太……在表演中,茅善玉常常要在30秒里完成“变身”。剧中的茅善玉将樊锦诗50多年的人生历程生动还原,从20多岁初的踌躇满志,面对爱人和敦煌的难舍难分,直到她决心终其一生心系敦煌……两个多小时的演出时间,茅善玉光唱词就有260多句,一个人足足撑满了全场,就连换装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
沪剧通常被认为是写实的剧种,通俗亲切、擅长描绘现实生活、表达真情实感。《敦煌女儿》这个作品却采用了沪剧很少见的叙事结构和表现方式:时空切换迅速,舞美简洁抽象,令人耳目一新。以小情调著称的沪剧艺术如何诠释这一宏大主题的叙事,怎样塑造人物,打开格局,主创团队以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一次次体验生活,一次次推敲修改剧本,召开多次专家评审会,力求打造一部高峰之作。
该剧导演、编剧张曼君谈到了这部剧的风格时表示:“樊锦诗这样的人物,带来了对中国文化历史的考量、回归和推送。所以在完成这个戏的过程中,力求于恒远展示人物命运走向,更重要的是带来历史感回顾。我们民族到了现在的时间节点上,需要这样的回顾,需要这样深厚的内涵。在面对沪剧这样面向生活、基本上是话剧加唱的剧种面前,我们做了中国戏曲的价值化探索。”在导演构思过程中,张曼君意识到,尽管沪剧为中国现代戏做出过很多探索,也还要在前人累积的财富上向前跨步。为此,不但在叙事结构上要有新的突破和发展,在音乐、形体、空间、表演追求上,她也希望有不同一般的呈现。“我试图使这个作品的音乐具有大戏曲的概念,因为这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面对的是国际的视野和平台,沪剧一定得是时尚、先锋的,要使音乐的表达和语言的配合迈进一个新的层次。不但要固守住沪剧的语言品质,更重要的是以音乐的扩容化来丰满这个剧种的表现力。”
该剧中运用独唱、领唱、重唱、轮唱、大合唱等一系列形式,来表达对这一段历史和这个人物命运的讴歌、颂扬。尤其是用了类似歌剧宣叙调的方法来演唱,使得舞台显得灵动且富有节律感。
茅善玉表示,这部戏在创作的时候希望不仅要把沪剧的味道做出来,还要增加表演性,让旋律更为丰富,舞美灯光场面更为恢宏,整体呈现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剧中樊锦诗这个人物的主要唱段都是我设计的,特别是她丈夫离开的那段,我是一边设计唱腔,一边流着泪,既要表达出夫妻间那种很深的情愫,又要把知识分子那种含蓄的爱表达出来,因此我在基调之上增加了许多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旋律,让它像水磨调一样旋律丰富,正是通过这种运腔把对丈夫的感谢、感激的情感诠释出来。在演唱中还融入了京剧的演唱方法,让整体演唱特别有力度,有张力。”《敦煌女儿》高潮唱段以慢板带赋子板,情绪起伏多变,时而婉转深沉,时而激越慷慨。该剧念白也不同于过往沪剧的生活腔,多用韵,体现樊锦诗的学者态度,有思考,写意,不琐碎。
自从沪剧《敦煌女儿》启动合成,茅善玉天天带着纸袋来上班,袋里装着四五份剧本,有初版、修改版、乐谱版,她还亲手抄了一份大号字的剧本,“敦煌莫高窟有众多学术名词,抄一抄有助记忆。”她用一个演员追求完美和精益求精的创作和表演态度完美诠释了“敦煌女儿”细腻而高大的人物形象。
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所长王馗评价道:“这部作品我们看到主创团队用理解完成了对于艺术形象、真人真事艺术化的再现。这是当前现实题材最为难得的舞台境界。作品通过“三击掌”方式,展示几代人对敦煌的接受,尤其是塑造了常书鸿和樊锦诗两代人不同情感,展现了当代戏剧的中国新史诗。茅善玉院长的表演,尤其是唱腔艺术进入了新境界。张曼君在导演现代戏的创作中新歌舞化的尝试,诗意化的展现,不露痕迹呈现在舞台上。恰恰手段可以作为现代戏现实题材的重要法则,在中国当代戏曲中可以引用。”
细究起来,《敦煌女儿》并没有多少跌宕起伏的故事、悲欢离合的纠葛。满怀热情来敦煌报到,“敦煌守护神”常书鸿却迟疑要不要接收,倔强的樊锦诗被激得与他“三击掌”,打赌独自守夜;嘴上不饶人,常书鸿却和同事在石屋外摆下棋盘,整整守了一夜;新婚之夜,樊锦诗收到常书鸿寄来的礼物——一盏佛灯,手正要在请调报告上签字,心却已飞到了大漠敦煌;赶来探亲的丈夫彭金章看到妻子泡在洞窟,只能把婴儿绑在床上,哪怕哭得再惨,只要不喂狼就算是万幸,只好带走婴儿亲手照料;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樊锦诗泪眼模糊……剧中的很多细节是“于小处见大处、于细微中见伟大,于平凡中见不凡”。沪剧《敦煌女儿》成功演出,展现出敦煌研究院荣誉院长樊锦诗先生50多年的敦煌守望历程,生动真实地刻画了常书鸿、段文杰等几代莫高窟人的形象。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原院长、剧作家刘锦云表示:“这个戏遵循了写人原则,剧中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写奉献歌,而是记录了主人公从青年学子开始,经历女人、妻子、母亲、继承人与开拓者的一生,是俯下身来写的,写出了人物的艰难困苦,写出了她作为母亲、作为科学家的本分。戏的结构,似工笔和水墨的结合,写真人真事真情,特别值得总结。”
创排《敦煌女儿》,上海沪剧院耗时7年完成,渗透了很多人的心血与汗水,一次次推翻、一次次调整,充分体现了当代uedbet全球体育工作者勇攀艺术高峰的决心与“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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