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胡适给梅光迪写信,请他为自己的诗集作序。年末,梅光迪回信,拒绝了胡适的请求,他的理由是:一,迪现实未敢谈诗,因未研究也;二,序文者乃“谀墓”之类,安容反对家置喙?三,迪全无名誉声势,作序无补。
彼时,梅光迪在哈佛就读,胡适在哥伦比亚就读,同是安徽人,交情深厚,至于后来的白话文之争,也是对文化的不同看法,似乎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感情。
梅光迪,生于1890年,卒于1945年,安徽宣城县人。1909年,梅光迪、胡适二人经过胡适族人胡绍庭介绍认识。在留学期间,一直有书信往来。双方对于复兴古学、孔教、文学革命都有相当的探讨。
胡适请梅光迪作序时,他年仅26岁,正如他自己所说“迪全无名誉声势” 。然而,胡适看到的恰恰不是“名誉声势” ,而是他广博的学识,谦谦君子之气。不料,胡适之请,被梅光迪拒绝,他拒绝的三条理由,第一条和第三条是客套,第二条才道出了心声:序文者乃“谀墓”之类,安容反对家置喙?
“谀墓” “反对家” ,是这段话的关键词。的确,所见公开发表的序文,庶几“谀墓” ,“反对家”寥寥。也许,这是序文的存在理由。当代书法家对序言有热情,展览序言、作品集序言,似乎都少不了。好像一位书法家的成长,序言是肥料,序言是锣鼓。
书法家的需求有着社会学理由,提高知名度,引起市场关注,是书法家戮力为之的,当然需要好话的序言和序言的好话。至于“反对家”的逆耳忠言,自然会认为不合时宜。
序言是有阅读价值的文章,对一本书和一位书法家而言,序言是理解的引导,是作品与读者联系的桥梁。有学术品质的序言,“谀墓”也好,“反对家”也罢,只要有的放矢,都会使读者开卷有益。
可是,有的书法家不赞成作序者的个人之见,他需要广告语言,夸张、华丽的形容词,不着边际的吹嘘之语,似乎更有现实意义。其实,这是真正的“谀墓” ,是不负责的言论,是“名誉声势”下的浅陋之举。
其实,序言也是批评之一种。秉持文化立场,展开客观分析,对书法家创作经历与创作心理的探究,才是作序者的坚守。因此,对梅光迪拒绝胡适请序的三条理由,自然有别样的理解。
值得深思的是,梅光迪一面拒序,一面摆明观点:“改良社会,先须改良个人”“吾国文化之目的,在养成君子”“君子愈多,则社会愈良” 。细细想来,拒绝作序的三条理由与这三条“改良个人”与“养成君子”之论有着内在的文化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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