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射武士俑 秦始皇帝陵博物院
中国作为文明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中国古代的体育文化活动也不例外。遗留至今的众多古代体育雕塑生动形象地记录下古代多姿多彩的体育活动及其中的精神内蕴。作为三维空间造型艺术的中国古代体育雕塑,不仅在对古代体育史的考证、发现、研究等方面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资料,映现出古代体育现象与活动的真实状况,也是中国古代体育内涵、体育精神的物化载体和表征。这些体育雕塑本身也是一件件艺术品,在承负着历史文化内涵的同时,也闪烁着纯粹的艺术之美。
中国古代体育雕塑作品多保留在古代文化遗址和出土墓葬之中,种类主要有石雕、铜镜、陶俑、瓷器、画像砖等几种。表现体育运动的种类主要有骑射、狩猎、蹴鞠、马球、武术等等。众多生动形象的古代体育雕塑是一笔宝贵的人类文化遗产,洞悉其背后的体育文化背景,认识其独特的审美价值,对于传承古代体育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艺术之始,雕塑为先。先秦时期,是我国古代体育雕塑的发轫期。战国时期铜镜上的大力士,两人躬身相抱的姿势,可视为摔跤运动的雏形。美国华盛顿博物馆收藏的战国青铜《狩猎图》、新疆伊犁出土的战国时期《铜武士俑》、美国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收藏战国青铜《狩猎纹洗》等,这些作品中的人物或矫健威武,或魁梧高大,或轻盈灵动,着重表现了人物雄健的身姿、勇武的风范,流露出勇毅果敢、沉雄内敛的精神气质。
秦汉时期,中国古代体育雕塑作品大多以表现武将等人物为主,着力塑造出人物健美挺拔的身姿和威武雄壮的体魄,具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壮情怀,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如新疆伊犁战国墓葬群出土的《武士陶俑》,秦始皇陵墓兵马俑中的《跪射武士俑》《立射武士俑》,汉代的《骑吹画像砖》等,都塑造或刻画得极为绚丽而精细,传神而生动。四川成都出土的汉代《百戏方砖》、河南郑州新通桥西汉墓出土的《鼓舞》等,表现了人物奔放的胸怀,展现了生命的动感与活力。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东汉青瓦胎画彩《男舞俑》、河南洛阳出土的东汉《杂技俑》等作品,人物的动作和形体姿势较为夸张,想象力丰富,展现了无拘无束的个性化色彩。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我国的文化大融合的时代,佛教东传并逐步融入到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之中,也为当时的体育雕塑艺术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如开凿于北魏孝文帝年间的龙门石窟,本是一座佛教石窟,但也有与体育精神相契合的雕塑作品,如其中的《力士像》,从强壮的胸肌、粗大的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让人感受到其豪迈、英武、雄健的气魄。
隋唐时期,开放包容的姿态展现了泱泱大国的非凡气度,文化艺术也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在体育雕塑方面,也融入了新的元素。如陕西西安出土的唐代仕女《打马球》雕塑。马球是由西方引进的,在唐代盛极一时,打马球史称“击鞠”“击球”等,是一项骑在马上的运动,通过运动员持棍打球的形式来比赛。这一雕塑表现了女骑手在飞奔的马上挥动球杆击球的情景,动感十足,让人想象出当时比赛的火热场面和激烈程度。陕西西安出土的唐代仕女《麻球运动图》、陕北乾县永泰公主墓出土的《骑马狩猎图》等,则表现了运动中女性的优雅闲适和英姿勃发。洛阳出土的唐代彩绘《习武俑》与江西潘阳出土的《男戏俑》等,线条流畅奔放,展现了人物协调、匀称、和谐的形体美。
宋元明清时期,是我国封建王朝由强盛走向衰落时期,文化艺术风格趋于世俗化,更加贴近生活、贴近民众。体育雕塑也多表现群众喜闻乐见的运动形式。如宋代的《腰鼓画像砖》,图中的鼓手,一脚踩着地,一腿上抬,表现的是安塞腰鼓中的节拍。人物雕刻技术精湛,线条有力,刀法纯朴,没有矫揉造作的痕迹,显得古朴大方、气韵生动,充满生活气息。“弄丸”也是宋元明时期较为盛行的民间运动形式。《弄丸画像砖》表现了表演者两手上下翻飞,抛接弹丸的情景,人物表现得古朴自然、生动形象。山西绛州市出土金代彩绘砖浮雕《丰收舞蹈人》,人物动作自由而舒展,表现了丰收的喜悦之情。江西都阳出土的南宋《男戏俑》、河南焦作市出土元代《舞蹈男俑》等作品,人物动作舒展流畅,展现了洒脱、活泼、明快的运动美。
纵览这些古代体育雕塑,艺术风格趋于写意,重在表现人物的精神气韵,而非写实性的客观再现。在创作中强调个人的观感重现,带有强烈的个人情感色彩,注重审美意境的营造,这也是中国古代体育雕塑有别于西方古代体育雕塑的地方。中国古代体育雕塑更多地传达了中国特色的体育文化内涵和精神境界,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作者为盐城市书画院书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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