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是一部非话剧化、非歌舞化、非戏曲化的民族歌剧。它是在世界共有的歌剧规范和艺术特点的基础上,创建中国学派的一次尝试。作品的定位具有启示性,超过了作品本身的价值,是一批严肃且严谨的艺术家在理论共识引导下的和谐创作。可以说,《呦呦鹿鸣》是一次关于当代民族歌剧创作的诚恳探讨与协作。
从剧本创作来说,西洋唱法的歌剧常常会选择意译,以至于歌词唱出来就如大白话。在《呦呦鹿鸣》的创作中,作者把歌词诗化了,但又和戏曲的唱词有所区别。这也就是探索了多年的戏曲唱词的歌剧化,它借鉴板腔体的范式,又根据歌剧的音型创作,形成了诗意的、旋律化的歌词,感觉很不错。也包括音乐结构与戏剧结构的编排,使得整部剧创作动机明确。
从音乐创作来说,《呦呦鹿鸣》的音乐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熟悉是因为它还是我们民族音乐旋律的心理体验和外化,这种情感依据是我们民族的;陌生在于它的调性,它的结构让观众觉得接近了国外歌剧的旋律,它不是简单的中国式小调或者中国式唱腔了。
从演员表演来说,整个舞台的演员表演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能演到这个境界的不多,民族唱法达到了歌剧的表现力。主演吕薇对这部戏的成功有很大帮助。
从整体风格来说,这部戏很有学术气息,也可以说有广义的文人气息。这与剧作家王勇自身具有文气的气质相关,他不喜欢那种表面化的张扬。王勇特别讲究文辞的纯粹性和情感的纯粹性,所以《呦呦鹿鸣》很少有废话,很少有泛泛的抒情。导演廖向红本身是位学者,她的情感处理很内敛,不泛滥,内敛中有一种暗潮汹涌的热情,在内敛中追求一种开阔感、循环的动荡感。编剧、导演、作曲都能理性地驾驭情感、驾驭作品,因此这部作品才会充满文气、静气,而没有俗气、戾气。同时,作品追求的风格其实也是屠呦呦本人的人格特点,它和主人公真实的作风、气质相吻合,因而这个作品有一种质朴的气息,不浮华、不喧嚣,很质朴、很清新,娓娓道来,显得很诚恳、不矫情,没有口号和空泛的表态。特别是屠呦呦最后对科学的追求所形成的如宗教般的情怀,更是源自她个人生命的经历,源自她家族历史的渊源,让人感觉到她的许多抉择是有其人生逻辑的。大家能够跟着这个作品一路行进,一路思考,一路感动。尤其“试药”这一段,主人公认为“我不试,谁试”,因为药是“我”发明的,“我”需要了解这个感受,所以她不是那种概念化的要做牺牲,要做奉献,要做英雄状,而正是因为这份朴素,作品才站得住脚,人物才可信。一个平凡的人,一件日常的事,折射出了一种崇高的精神。
民族歌剧《呦呦鹿鸣》的价值在于:一方面它在近几年民族歌剧的艺术探索上有所收获,值得总结;另一方面它对近几年表现真人真事、好人好事、英雄模范一类题材的歌剧作品具有引导、启示意义。仅此两点,就显示出该作品的艺术与人文价值。
当然,该剧的首演是一次试水、一次探路,存在有待改进的问题也是很自然的。如合唱班底不够专业,人数虽多,但不是每个人都具有歌唱能力的。因此,基础队伍需要更加专业,至少要与主要演员的歌唱水平保持和谐。此外,上半场的故事和人物还是显得单薄了一点,各个年代的社会环境和人际关系其实可以带一点进来,因为一些社会信息有助于凸显人物,尤其有利于第一幕信息容量的扩充和戏剧性张力的加强,会使得全剧效果更加平衡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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