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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戏》上演,在民乐中感受中国书法的万千气象
继《空山》《月影》之后,上海民族乐团“国乐中的诗书画”系列音乐会第三场《墨戏》9月29日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艺厅上演。和前两场音乐会聚焦古诗词不同,《墨戏》展现了民乐与书法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整场音乐会从书法名家、名作、典故出发,由表及里,以小见大,带观众跟随音符进入中国书法的广阔世界。
“书法和音乐有许多共通之处。”《墨戏》制作人周微说,“它们都充满线性之美、律动之美、和谐之美、抽象之美,都体现出动与静、退与进、急与缓、强与弱、虚与实的对立统一。”
柳琴独奏《剑器》如雷霆爆炸之重,如江海青光之静。
《空山》和《月影》两场音乐会,都是先有文学架构,再找作曲家创作,而《墨戏》并没有委约新作,而是精挑细选了与书法有关的优秀民族室内乐作品。其实,有许多作曲家,都从中国书法中找到过音乐的灵感。当然,也有不少民乐作品,本身并不是为书法创作,但却与书法的意境与主题十分契合。
音乐会的序曲《墨戏》,是上海民族乐团团长罗小慈的作品。她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古筝演奏家,而且从小学习书法,颇有造诣。古筝和书法,这两种不同的艺术表现手法,被罗小慈融会贯通。《墨戏》宛如一个人的交响乐,时而深沉古拙,时而素淡空灵,时而淋漓挥洒,多变的音乐律动展现出中国书法气象万千的黑白世界。《墨戏》的第一个小标题叫“行云流水”。谱曲时,王羲之的《兰亭序》给了罗小慈许多灵感。
竹笛与钢琴演绎《竹石》展现翰墨风骨。
德国作曲家老锣为琵琶、笙、大提琴所作的《侠心飞白》,用中西乐器的对话演绎侠客之间的爱恨情仇。在中国书法中,“飞白”是一种重要的技巧。在中国的美学表达里,留白随处可见,大到山水丹青的天地之间,小到书法技法里的线条之中。“飞白”看似枯笔,却隐藏着丝丝流动的气韵,这种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正是中国文化的精神密码。《侠心飞白》中,琵琶透亮的音色流动在笙和大提琴营造的和声中,正如“飞白”虚实相生的含义。
作曲家孔志轩的《望岳》,让周微想到书法家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唐玄宗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爆发,平原太守颜真卿联络堂兄常山太守颜杲卿起兵讨伐叛军,颜杲卿及其少子颜季明先后被害,颜家30余口为国捐躯。两年后,颜真卿收复常山,寻找到侄子颜季明的尸骸,悲家国之痛,伤青春之逝,写下《祭侄文稿》。《望岳》中,作曲家用琵琶和打击乐再现了这段历史,琵琶激烈的扫弦和幽咽的揉弦,表达出国仇家恨的切肤之痛,打击乐雄壮有力,体现出铮铮铁骨的家国情怀。
琵琶与重奏《侠心飞白》演绎书法虚实相生的意境。
徐昌俊的柳琴独奏《剑器》,根据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创作而成。公孙大娘舞剑器的盛景,让人想到张旭的狂草。据传,张旭就是在公孙大娘剑器舞蹈的灵感下开创了剑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升腾于酒的酣畅,恣意奔放。
李博禅为竹笛与钢琴而作的《竹石》,灵感来自于清代书画大家郑板桥的《竹石图》。他的笔墨被称为诗书画三绝,以诗入画,诗画相和,每一片叶子都是书法的撇捺,每一行书写都融入在画的格局中。诗书画在同一方纸上相得益彰,生命的劲道、傲然的风骨跃然而出。
打击乐独奏《墨思》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音乐会的节目册做得十分用心,上面不仅有《祭侄文稿》《竹石图》等书法作品的高清图,也有“飞白”“剑器”等书法典故的介绍,让观众对书法有更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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